曹操虽然尽得河北之地,可是袁氏一族经营河北多年,颇有威望。曹操担忧河北有人作乱,不敢轻易退兵而回,便屯兵邺城,治兵安民。
一日许褚走马入东门,迎面正遇许攸。许攸唤许褚道:“你等若无我,安能出入此门?”
许褚本就看不惯许攸平日直呼曹操之名,今日又见其态度傲慢,便怒道:“我等千辛万苦,拼死血战,夺得城池,你安敢在此夸口?”
许攸自持有功,不将曹操一众文武放在眼里,就连见到曹操也以故人自居,而不称主公。此时被许褚一顶,火往上撞,便骂道:“你等皆匹夫耳,何足道哉!”
许褚大怒,拔剑斩杀许攸,提头来见曹操道:“许攸无礼,俺已杀之,请主公治罪。”
曹操也早看许攸不顺眼,之前一再容忍,一是因为许攸有功,二是因为曹操实力尚弱要做出礼贤下士之态。如今曹操得了河北四州,再加上司隶、兖州、豫州、徐州之地,天下大半尽归其有,心中便容不得许攸总是触犯自己威严。
许褚杀了许攸,曹操心中叫好,可是嘴上却道:“子远与我乃是旧交,故出言相戏而已,你又何必杀之?只是人死不能复生,我责你也是无用,且罚你一年俸禄,用于厚葬许攸。”
曹操此言一出许褚便松了口气,知道曹操无心重罚自己,遂拜谢而出。曹操失了许攸,才想起河北名士众多,令人遍访贤士。
冀州百姓道:“骑都尉崔琰,字季珪,清河东武城人。其人相貌俊美,文武双全。数次献计于袁绍,袁绍不从,因此托疾在家。”
曹操闻知便召崔琰为别驾从事,与之议事道:“按本州户籍,共计三十万众,可谓大州。”言罢面现喜色。
崔琰道:“如今天下分崩,九州幅裂,征战不断,冀州之民暴骨原野。丞相不急救其涂炭,而先计校户籍得失,岂不令本州士民大失所望?”
曹操闻言深以为然,下令开仓放粮救济百姓,待崔琰为上宾。而后曹操又招得数名河北武将,马延、张顗等人尽在其中。
就在曹操招揽武将,收拢民心之时,幽州传来消息,乌桓单于蹋顿趁袁买败亡之际,也在招揽人马,扬言要为袁氏报仇。幽、并二州心向袁氏之人多有投效,军民奔乌桓者不下十万之众。
曹操闻知大怒,召集众将商议进兵乌桓。曹洪等将道:“袁氏一族兵败将亡,势穷力尽,余党无处藏身,这才远投沙漠,已然不足为惧。如今引兵击之,刘备、刘表若乘虚袭许都,我等救应不及,为祸不浅。还请主公回师勿进为上。”
荀攸道:“诸公所言错矣!袁绍与乌桓有恩,蹋顿单于又欲与主公为敌,乃是大患,不可不除。沙漠之人自持边远必不设防,如今乘其无备卒然击之必可破也,若待其来日坐大,幽、并二州无宁日矣。
至于刘表座谈之客而已,其才不足以御刘备,重任之则恐不能制,轻任之则备不为所用。主公虽虚国远征,亦无忧也。”
曹操点首道:“公达之言极是!”遂率大小三军,车数千辆,望乌桓进发。
大军一离幽州地界,便见黄沙漠漠,狂风四起,道路崎岖,人马难行。士卒举步维艰,曹操便有回军之意,问计于荀攸道:“我见北地崎岖,意欲回军如何?”
荀攸道:“兵贵神速。如今千里袭人,辎重多而难以驱驰,不如轻兵倍道而行,攻其不备。但须识路径者为引导。”
曹操寻来原幽州刺史乌桓触问之地理。乌桓触答道:“此道秋夏间有水,浅不通车马,深不载舟船,最难行动。不如回军,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,出空虚之地,前往柳城,攻其不备。蹋顿可一战而擒也。”
曹操从其言,封乌桓触为镇北将军,作向导官为前驱。夏侯惇为中军,曹操自押后阵,倍道轻骑而进。
乌桓触引夏侯惇行至白狼山,正遇蹋顿率领数万骑前来。夏侯惇飞报曹操,曹操勒马登高望之,见蹋顿兵无队伍,参差不整。便对夏侯惇道:“敌兵不整,便可击之。”言罢命麾下众将听从夏侯惇调遣。
夏侯惇引许褚、夏侯渊、乐进、曹仁分四路下山,奋力急攻,蹋顿大乱。夏侯惇拍马冲杀在前,斩蹋顿于马下,余众皆降。
曹操收兵入柳城,封乌桓触为柳亭侯,以守柳城。又抚慰其余乌桓单于人等,收得骏马万匹,即日回兵。
当时天气寒且旱,二百里无水,军又乏粮,只得杀马为食,凿地三四十丈,方得水。一路行来,众将士苦不堪言,疲累、患病、饥饿而死者不在少数。
此仗曹操虽胜却未占到什么便宜,回到幽州曹操便对众将道:“此次乘危远征,侥幸成功。虽得胜,天所佑也。日后此等远征不可常为,以免劳民伤财。”
乌桓一平,辽东公孙度便上表降服,显然是惧怕曹操声威。而曹操经过乌桓一仗也吃了不少苦头,不想再远征辽东,便接受了公孙度表章,封公孙度为襄平侯,以安其心。
曹操领兵回到冀州之后,程昱等人便奏请道:“北方既定,主公当速还许都,早定下江南之策。”
曹操笑道:“我有此志久矣!诸君所言,正合我意。”
当夜曹操宿于邺城东角楼上,凭栏仰观天文。忽见荀攸在侧,曹操便指向南方道:“南方旺气冲天,星斗灿然,恐不可图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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