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甚至不耐烦的赶走了他们,大骂着‘滚’。
可那个人的父母,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,第二天又找上了门来,甚至每天都是如此。
终于。
当我不再赶跑他们,对那个人的父母,进行认真打量的时候,才恍然间发现,他们和我一样……都早早的白了头发。
那个人也的确是有罪的,因为害我失去了自己,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,唯一的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可那个人的父母,却与我承受着同样的痛苦。
明明他的父母,看上去并不像是有着‘犯罪基因’的人,可却偏偏拥有一个,成为了‘犯罪者’的儿子。
我不知道究竟在怎样的环境下,催生出了这样一个魔鬼,也不清楚他究竟受到了什么影响,才会做出那样让人陷入不幸之中的事来……
总而言之,无论是直接杀人的犯罪,还是导致了他人间接性死亡的犯罪……受伤的人,永远不止一个。
如果我当初,耐心等待那个人从狱中被释放,然后杀了他……那样,他的父母就会陷入,更深的不幸之中了。
我的女儿,是一个善良的人,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父亲,去做这样的事。
所以我能做的,只是告诉更多的人,让他们去遵守‘规则’,不能做‘让他人陷入不幸’的事。”
第三百四十章:石栗三郎死亡真相
“另外……
需要补充一点的是,作为法学部的教授,我专注研究了刑罚很多年。
如果我真的想要犯罪,一定比你们在场的所有人,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。
即便是犯罪了,也可以让警方抓不到;即便是抓着了,也无法治我的罪。
而现在在场的观众之中,一定不乏法学部的学生。你们如果跟我一样,一直都专注于某个领域,那么也会拥有属于你的,得天独厚的天赋。
可是,万万不能将这样的天赋,用在犯罪的事上。
人为什么不能杀人?
这个问题,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回答,不同的人能够给出不同的回答,因为每个人心中衡量的尺子,是不一样的。”
说罢。
高桥教授没有再继续出声,甚至也停下了来回走动的举动,只是转身面向了礼堂内的众人。
显然……
这场演讲会,已到此为止。
“啪啪啪!”
在不知是谁的带头下,大家纷纷献上了自己的掌声。
雷鸣般的掌声,如同潮水一般的翻涌着,可高桥教授的脸上,却并未因此露出开心的笑容。
因为……
他想要的,并不是让大家觉得这样的演讲“精彩”,或是给出“讲的很有道理”,这样浅显的回答。
高桥教授真正想要的,是希望大家每个人,都握好衡量自我的尺子。
在现有的规则下,努力生存下去。
“人为什么不能杀人……冬,你的回答是什么呢?”
在鼓掌的空隙,波本忍不住的扭头望向了,坐在自己身旁的冬枣。
虽然清楚地知道,这样的问题对于某人而言,根本毫无意义。
因为……
作为组织成员之一的冬,手上一定沾满了不少血腥。
本以为在听见了这样的问题后,对方会略显犹豫了一下。
没想到,却像是早已在心中,打好了腹稿,或是在很早之前,就已经得出答案一般。
不假思索的,回答了他的提问——
“杀了我,你也会被杀。”
“什么?”
可是。
在听见了这个回答后的波本,却不由得微愣了一下。
许是没反应过来。
也或许,是因为觉得这样的回答,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,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不愧是冬先生,真是简洁明了的回答呢!”
然而。
冬枣身旁的伏特加,在听见了这样的回答后,脸上却是顿时露出了“崇拜”的神情,略显激动的给出了这样的称赞来。
“如果你没有读过‘社会契约论’,那么我对你的惊讶,并不会感到意外。”
冬枣并未理会伏特加的称赞。
只是这样说着,像是对波本方才的惊讶,给出评价一般。
《社会契约论》又译为《民约论》,全名《社会契约论或政治权利原理》。
是瑞士裔法国思想家让-雅克·卢梭,于1762年写成的一本书。
社会契约论的主要表述,是探究是否存在合法的政治权威。
——人是生而自由的,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。
他所说的政治权威,在我们的自然状态中并不存在,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社会契约。
在社会契约中,每个人都放弃天然自由,而获取契约自由。
在参与政治的过程中,只有每个人同等地放弃全部天然自由,转让给整个集体,人类才能得到平等的契约自由。
“《社会契约论》……那是唯心主义的政治学说吧?”
波本先是茫然了一下。
随即,很快便回过神来。
显然。
对于冬枣方才提到的《社会契约论》,并非是一无所知的状态。
毕竟在国中课本上,就已经提到过这个词汇了,虽然并未进行详细的解说。
“我还以为,你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来着。”
最后,波本这样评价了他。
想来。
是因为之前那番,关于“命运”的说辞,令他至今历历在目。
“我从来没这样评价过自己……不过,我偶尔也的确是‘唯心主义’来着,比如相信这个世界上,有鬼怪神这样的存在。”
冬枣说罢,无言的失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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