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都的一家疗养院,闹中取静,环境优美。
辛逸躺在床上睡得正香,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玻璃,带着花纹落在床脚边。戴月荷的脑袋出现在病房门的小窗上,她看见辛逸在睡觉,小心地推开房门,手里抓着一盒切好的水果,轻手轻脚走进病房,把水果放在辛逸的床头,顺手把床头柜上的垃圾清理到垃圾桶装袋系好。
系垃圾袋的声音大了些,把辛逸吵醒了,戴月荷抱歉地笑了一下:“把你吵醒了……我洗一下手,摇你起来吃水果。”
辛逸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睡意:“我口渴。”
戴月荷从卫生间出来,摇动床头底下的摇杆,辛逸靠着的一头慢慢升了起来,他用那只完好的胳膊拉扯身上的被子,戴月荷说:“别动,我来!”她把辛逸胸口的被子往下卷了一层,仔细看了看辛逸的脸色,满意地说:“休息得不错。先喝水,再吃点水果。”
辛逸看了一眼时间,问戴月荷:“今天不上班吗?”
戴月荷笑而不答,把杯子送到辛逸嘴边,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:“喝点温水。”
辛逸很乖巧地喝了两口,才说:“谢谢,我自己来可以的……你不上班吗?”
戴月荷打开水果盒子,用一根叉子往辛逸嘴边喂切好的水果,一边说:“我请了几天假,方便过来看你。”
辛逸嘴里嚼着一块苹果,含糊不清地说:“没必要,你去上班,我这里有人照顾。”
“我不放心。”戴月荷说,“阿姨年纪大了,不熟悉这里的情况,我带着她熟悉几天再去上班。”
辛逸说:“不是还有护士吗?你在机关上班,不比在企业里,注意影响。”
戴月荷嘴唇抿在一起,眼里满是笑意:“你就好好养身体,不要考虑这些了。”
辛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脸,问:“有什么开心事,说给我也听听?”
戴月荷已经回到国内上班有一段时间了。从坦桑尼亚回来后,她就被安排去学习了一段时间,然后回单位继续上班,职务上很快有了变动,在专门负责国际合作的部门里做了一个二把手。这个位置上任职过的人基本上都再次外派。
“确定了,我外派安哥拉。”戴月荷说,“等你养好身体,我们一起去安哥拉。我人生地不熟,你要帮我呀!”
辛逸笑笑,慢悠悠地说:“我以为,你再也不会去非洲常驻了,没想到,你的决定来得这么快。安哥拉很危险啊,你看我……”
戴月荷塞一瓣橘子到辛逸嘴里:“放心吧,我们代表处的安全肯定比你们松梅的好。”
随后的一段时间里,戴月荷几乎每天都到疗养院来,疗养院的人误以为她是辛逸的媳妇儿,有时候会把辛逸听不见去的康复要求解释给她听,让她去监督辛逸落实。戴月荷没多解释,辛逸的妈妈也装作没听见,她早发现辛逸更愿意听戴月荷的话,她这个当妈妈的话语已经不再那么好使了。
国内的亲朋好友过来慰问,冷星雨的母亲也来过一次。那天她原本客客气气地和辛逸妈妈说话,后来正好看到戴月荷来了,她看见当护士喊“辛逸家属”时戴月荷就答应着跑去了,脸色微变,敷衍了几句就告辞。她在护士站找到戴月荷,问:“姑娘,你是辛逸的妹妹吗?”
戴月荷说:“不是,我是他朋友。”
“女朋友?”冷星雨妈妈不动声色。
戴月荷摇摇头:“我叫戴月荷,请问您是?”
冷星雨妈妈愣怔了一下才说:“你就是戴主任啊?哎呦,我久仰大名,星雨和我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……我是冷星雨的妈妈。”
戴月荷心里咯噔一下,脸色的笑容僵硬几分。冷星雨妈妈笑容可掬,拉住了戴月荷的手说了好多悦耳的话语,表扬她对朋友好,星雨就不懂事,又说辛逸真是好运气。戴月荷尴尬不已,不知道怎么接话。冷星雨妈妈又说,星雨在国外也很关心辛逸,让我过来看看,有你在这她就放心了!
戴月荷迷惑不解,冷星雨的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不仅对她出现在这里毫无戒心,反而好像在鼓励她。
辛逸在国内疗养康复时,李元善飞到了安哥拉,以片区的常务副总的身份代理片区第一负责人,大权在握。他本就是做工程管理的一把好手,如今手下兵强马壮更是干得得心应手。直到有一天国内下了通知,把“代理”两个字去掉,李元善成为片区总经理,成为真正的一把手。原本辛逸带出来的队伍顿时议论纷纷。
冷星雨很快得到了消息,第一时间找到辛逸的副手:“大家不要议论、不要吵闹,你们辛总现在还在养伤,等他完全康复了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。”副手说:“我们大家可以做到,可是辛总有其他消息渠道……”冷星雨自然知道不可能完全隐瞒辛逸,她说:“你们不要乱了阵脚,好好上班。他那边的其他事情我来处理。”李元善当然想不到冷星雨在这里不得已会帮他一把。
冷星雨又交代了刘永正、任海涛和徐童不要大嘴巴,一切等辛逸身体好了再说。“我们几次建议他出来单干,他都拒绝了。”冷星雨郑重其事地说,“他为松梅卖命,做了那么多事情,冒那么多风险,赚了那么多钱,松梅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对他,他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话,我怕他身体受不了。我马上回国去陪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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