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突然,一队队全副武装,满身铠甲的齐国士兵冲去,控制了这个驿站,从中一阵大肆搜捕后,竟是直接当场砍杀了十几个据说是奸细的人后,便收队离去。
得,这车也坐不成了,自从齐国麾下藩属国有一个被推翻后,各地起义军纷纷而起,甚至渗透进齐国内部,弄的齐国也有些疲于应付,草木皆兵,兵甲突然上街杀人,也是时有的事。
江念白无力的与柳色走出驿站,在一处茶社坐下,两杯清茶,几碟茶点上来,柳色突然道: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江念白左右无聊,便微微颔首。
柳色的目光变得迷茫而空洞了起来………
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……
他遇到她,是在山上,那时正是三四月时节,桃花盛开,满树芳华,如梦似幻。
他家富甲一方,官场上也有靠山,他的生活几乎只需要享受。
他带着游赏之心上山赏花。
山上,空气微凉,他慢慢的在桃花中移动,耳边却飘来悠扬飘渺的琴声,他仔细的侧耳倾听,那琴声悲凉而凄美,听着听着不由的着了迷,脚步不由向声源移动,拨开一束束桃花,一个小茅屋前,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少女,他安静的坐在草席上,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弦间跳跃……
一曲毕,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,少女微微抬头看着前方闯入的陌生人,阳光温柔的洒在她清秀极美的睑上。
“你是谁?”她平静的看着他,声音平淡而清雅。
“裙卿。”他下意识的报出自己的名字。
“有何事至此?”少女仰着头问。
“闻琴而至。”珺卿回答。
少女并没有多看他,抱着琴起身欲走,珺卿连忙喊住他“等等!”少女回头望着他。
“可否同行?”珺卿希冀的看着他,少女淡淡的笑了笑,指了指前方的屋子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这是你家啊。”珺卿心中有些失落,又有些高兴。
“不,它不是家,它是房子。”少女的声音依旧轻轻的,却让人不由的仔细倾听。
“那……什么才是家?”珺卿疑惑。
“……有亲人,有爱的地方,才是家。”她望着远方,神情迷茫,声音仿佛穿过幽远的时光。
“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?”珺卿问,少女的目光很清澈,仿佛毫无瑕疵的琉璃,“瑜槿。”她的声音很好听。
“我下次还能找你吗?”
“……好。”
往后,珺卿几乎有空就会去找瑜槿,那个温和优雅却又无比睿智的少女,冷漠如珺卿面对瑜槿,却像一个情痘初开的少年,于瑜槿而言,珺卿就像是一个孩子。
一年过去,珺卿的父亲去世,珺卿继承了家业,将瑜槿接进了珺府,并为她特别建了一个别院,里面有流水桃花,竹屋,一切就如桃林一样,只是,屋子大了许多,瑜槿浅笑着摇头,不必如此费心,能住便好。
珺卿却认真的看着他,瑜槿,我给你一个家。
瑜槿怔了怔,她如琉璃般的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,她习惯性的勾起唇角,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,我们回家了……她的声音轻轻的说。
珺卿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呆滞的表情,瑜槿浅笑着拉过他……
那一夜,珺卿初经人事,初尝鱼水之欢,他记得瑜槿痛楚的脸,她柔软而华美的发洒了一床,她的肌肤像上等的绸般温暖滑腻,她的目光温柔得像冬日的暖阳,温和而包容。
他们如胶似漆的生活着,似乎整个世界都只有彼此,在他们眼中,仿佛永远都看不见悲伤与绝望。
可是,这不是仙境,不会有不散的宴席,他们没有想到分别,来得如此之早,珺府在官场中的势力受到了动摇,他必须在官场中立足,当珺府一大家子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,他才知道,除了瑜槿,他还需要养活这么多人,这些,是他的亲人。
他问瑜槿,是否和他一起去天邑,瑜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,目光幽深,良久,才开口,我不去了……只要珺卿,能干净着回来,便好。
我如此爱干净,又怎会脏着回来见你?珺卿以为他在说笑。
好,我等着呢……瑜槿微笑着理了理他的衣襟,眼睛被覆盖在浓密的睫翼下,看不清楚神情。
早去早回。
嗯,珺卿恋恋不舍的离开。
但愿,可以干净着回来……
京都,那是一个大染缸,官场更是一个彩色坛子,五年,其实是一个并不算长的时间,可它也很长,长到足以将一个人改变成另一个样子。
珺卿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,他学会了奉承,学会了利用,也学会了怎样巴结,青楼勾栏的花魁总能准确无误的叫出他的官号,他的身边早已有几个美貌的妾待,这是五年前根本不可能的事。
第一次,他已经知道官场中的黑暗,那是一个权势很大的官员叫他陪酒,他喝得烂醉,第二天醒来,他惊恐的看怀中裸露的女子,几乎吓掉他的半个魂,他慌张的爬起,狼狈的离开,心中对瑜槿的愧疚仿佛一块巨石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,他几天都彻夜未眠。
然而,有了第一次,便会有第二次,从最初的愧疚转变为心安理得,这个过程并不困难,他每次搂着那些纤细的腰枝,偶尔想起一张清秀绝美的脸都只会无力的选择忘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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